我和小A很久没说话了。
倒不是说感情变了,只是距离隔的有点远。一个在英国伯明翰,一个在香港港中文,再也不是坐个公交车就到了的同校不同区。有时想跟她说点什么,也怕她因为时差所以正在睡觉,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人好像一到二十多岁就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有人犹豫着保研国内还是选择考雅思去海外读研,有人犹豫着是拿钱买房子首付还是交一下第一年美国研究生学费,有人犹豫着异国恋是继续抗战还是干脆打住。
而我,因为犹豫着会不会打乱小A的节奏迟迟没有联络她,即使大三备考雅思时我们从不断联。犹然记得,大四暑假我们即将各奔研究生院校前,她约我见面但我当时在上海实习未曾赴约。那次之后,我俩好像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道小A忙不忙所以我也不问她,唯期待她可以生活顺心。
她呢?社交圈里仍然是几个月蹦出一个伯明翰的学联活动链接。我俩好像在彼此的学校里都如鱼得水,各自有各自的快乐。
以为下一次联系可能是毕业了,却不曾想某个傍晚,经历了一周疲惫的我莫名就微信问她“等会打电话给你好吗”。
也很巧,那边明明是清晨,她却也是在线可聊,“好,我正在做三明治”。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但开口说自己not ok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事。
还记得那天傍晚,窗外香港街头车流霓虹一片。躲在房间的我,听着好友久违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突然就释然了,大声对小A说,“I'm so so tired ,you know”。
好像每个留学生都有过这样的认知。
跟别人倾诉等于自讨苦吃。
假设大家都不忙。
你抱怨天天赶节奏做事很累,已经在上班的同学会说“上学有什么难的,你知道上班才是忙成狗吗”。
假设大家都忙。
你吐槽说淋了大雨去上课浑身湿透,在国内读研的同学会说“你那下雨了啊”,等不到下文,因为两个地方根本不是一个天气,而且别人也没空继续这样的对话。
在每个夜深人静独自赶paper的时候,在每个不吃早饭挤地铁去学校的时候,在每个圣诞节元宵节哪怕情人节也在课堂上导修的时候。
我都一言不发,按着list慢慢做完。
从不倾诉,所以从不受到来自不熟悉自己的人的质问。
我一直是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很多学妹看见我的朋友圈全是去各地玩的好心情就会说“学姐,怎么你读的研究生又时间短又有趣呢”。
我不作答。
就算你说凌晨的时间都在看书。谁在意呢。
每个每个独自捱过的时间,都教会我们得过且过。
“少说话多做事你的proposal完成了吗”,自己会对自己说。
何况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学霸。没什么可以说辛苦,太多人比我努力。
所以跟小A说我很累之后,我真的平静很多。
甚至在听她讲英国见闻的间隙还发呆想到一句话:平静之后才能看见港口。
虽然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港口在哪。
有很久的时间在思考是继续读博还是怎样。也在想未来会定居哪个城市,离开了熟悉的朋友圈会怎样。
不过我猜也许有人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小A有安慰到你吗”。
毕竟老读者都知道她是我在雅思哥发的第一篇文章的主人公,那篇文标题是“6.5这个坎,我们走了一年”。
我。她。我们。漫长而难熬的备考时间里,她是我的队友,尽管没有一起去香港。
我伤心了半年时间我们不能做室友了的事实,小A却也在英国学会做四道菜了。
你看时间,似乎从来没有停止一刻转动。
就像有一天我站在中大的康本三楼往下看,校巴与远处的山色又暗又明,一群local大学生在唱着“存在”,那一刻你觉得真孤寂啊,谁与你看风景呢。
每个人匆匆忙忙的。
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所说,“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我和小A也许就是这样。小A懂我那种从来不想泄露一点情绪的固执,宁肯自己累的蹲在地铁旁边哭,也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诉苦。
我也懂小A腿上受伤还憋着气去图书馆,拖延着不治疗直到期末考完,不会跟我说自己多疼,只说自己还可以再撑一会。
有点难以理解是不是。
可如果你读过关于小A学雅思的时候大姨妈和高烧一起来了晕倒路旁的那些文字,会不会就会明白的多一点。
就像她说,“不想问你反问句,因为你一定在每个决定前都问过自己无数次”。
所以我的一切的对未来的忐忑,假如在别人那边显得可笑,在她那里是感同身受的成立。
我俩都是那种不考虑成功只考虑失败的人。甚至我俩拿到offer之后很久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我俩在考雅思。
不在意,很冷漠,我俩的常态就是这样。
想问题的时候永远是计划满满,现实稍有偏差就会怪自己。
很神奇的是。
打过电话之后我就真的不再想整整一周各种困难袭来的墨菲定律般的难堪。
一直到写这篇文的现在,我看着学校邮箱发来的各种邮件也能保持纹丝不动的笑脸。
香港中文大学是个什么样的学校呢,你会后悔来香港吗。我记忆里恍惚中小A好像问了这个问题。
她以为我疲惫是因为在学校里过的不如意。但其实不是,我超级喜欢学校,可以说三次超级的那种喜欢。
每一天,清爽的风中,偌大的校园,远山近树。
到达学校的时候可以看见操场上人们在跑步踢足球,行人道上各种颜色的人种在聊天说地,走进教室有关系很好的同学占着座位拿好讲义等你,教授们自信讲课顺便卖萌说“你们看看这些需要看的书哈”,拿到手一看,作者都是本系教授。
所以虽然状态不佳的具体原因不会说。但真的不是因为学校,甚至不是因为身在香港。
可能只是因为异地一人,世事皆繁。
压抑在心里的小事情堆积着,在又一次深夜回到香港快到住处却坐错地铁的时候,猛然爆发了。
还记得是从深圳回香港的地铁上,我本来还在备忘录上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7、8、9,跟自己自言自语说“没事,等会地铁就又来了,不耽误事的”。
没想到突然一个地铁执勤阿姨走过来对我说,“小姑娘,蹲在地铁这边很危险的,如果你不舒服,我搀着你到休息室好不好。”
她觉得我蹲着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但我只是太累了,一步都不想多动,就蹲在等地铁。
眼泪突然就跟不要钱一样的自动下:连陌生人都知道你不OK。一边摆手说“我没事没事”,一边拿卫衣袖子擦来不及收好的眼泪。
夜晚八九点的香港。
看看吧自己多可笑,还觉得能把一切搞定,结果呢。
整整一周。各种各样的破事,在周日还没有结束,我的神经到了一种想被切掉的程度。
于是回家,在浴室哭,整理情绪,最后打开电脑。
在凌晨2点把一个小组作业写完了。心想,要是不坐错车就好了,少了最后一根倒霉的稻草,真的我一定12点之前就做完事情睡觉。
如果真要盖棺定论那天的眼泪,应该就像考雅思口语前练习太多次突然失声,哭着跑去药店买咽喉片一样的无措且难堪。
问自己why?
我要遭受这些。
问自己哭有用吗?
伤皮肤也浪费时间。
是不是。
而在香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周二到周五,周六到周日,周一,都被我安排来做不同的三件事。
好在那天的情绪崩溃后做事效率猛然增高。小A说她只想呆在图书馆,我只想把我的必做清单做完。
打卡无耻但是有效。到现在为止,也算是把三月各种ddl完成了个七七八八。
到现在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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