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真的还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1

　　最近公司的销售端来了一位新同事，叫Sam，今年27岁。

　　Sam在美国读的本科和硕士，今年刚毕业。

　　「美国留学生」这块招牌一拿出来，就十分吓人。

　　同事们都对这位「留美人士」报以密切的关系，期待他会有出众的工作表现。

　　「Sam，你去把这一串电话打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投这一款产品。」销售总监给Sam分派了第一项工作任务。

　　没想到Sam回答道：「不要了吧，电话营销这种事情好落伍啊，我们应该精准定位……」市场总监听了Sam的话，「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总监吩咐另一位同事说：「那你打看看吧！」那位同事乖乖地，一个一个地拨打名单的上的电话号码，最终收获了两名意向客户。

　　某个周一，大家都到齐了，唯独见不到Sam的踪影。

　　销售总监只好打了Sam的电话：「Sam，你今天没来上班吗？」「哦，昨天打篮球撞上了，今天在医院检查。」「哦，那你注意身体，以后记得要请假啊！」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同期进入公司的同事都或多或少签了单子。

　　但是Sam还是一筹莫展，既没有签单，也没有积累到意向客户。

　　按照规定，连着两个月没有签单，只有走人了。

　　2

　　室友米酱大学读的是日语专业，现在在一家咨询公司从事日语客服的工作。

　　在很多的印象里，掌握一门小语种应该是很「吃香」的事情。

　　但是米酱的经历却告诉我：显示并非如此。

　　米酱虽然过了N1，但「口语并不灵光」，想做口译也做不了。

　　只好做日语客服，机械化处理一些邮件、信息，毫无创造性。

　　米酱常说：「现在学小语种人太多了，你学不出来就白瞎了。」虽然是看似枯燥、乏味的工作，但是米酱的同事中也不乏很多名牌大学的日语专业毕业生，有好几位还有「日本留学」的背景。

　　她跟常跟我讲那些曾在日本留学过的同事在日本的经历。

　　「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打两三份工。

　　白天上课，晚上端盘子，夜里便利店上通宵，还有人凌晨送报纸。

　　每天大概只有3-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因为太累，有些人白天上课直接就睡着了。

　　日语学校、大学部、大学院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都知道穷留学生的艰辛。」米酱听同事们讲述的情况和我以前看过的日本留学生纪录片类似。

　　3

　　在日本、在美国，或者是在其他地方留学，情况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窃以为除了那些富庶人家的「留学党」，普通人家的孩子选择留学必然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可能是为了学费和生活，不得不辛苦的兼职；

　　可能是要忍受一个人身在他乡的孤寂之苦；

　　甚至也可能是遭受了某些不理解或者歧视。

　　以前觉得留学经历一定能锻炼人，毕竟有一句老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听了米酱的话，联想起公司的Sam，私不禁开始疑惑这样的留学经历意义有多大？

　　首先，兼职和学业难平衡。

　　就日本的留学生而言，不管是在日本语语言学校的学习者，还是大学生、大学院生，留学生，学生最重要的诉求仍是学习。

　　留学生们之所以离乡背井，在异国他乡吃苦受累，还是想习得一些专业技能，为日后的工作做准备。

　　但是如果真的如米酱说的那样，留学生常常因为体力透支，累得昏睡在课堂上，岂不是「本末倒置」？

　　在欧美的留学的人可能在这方面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但是要兼顾学业和兼职，还是很困难的。

　　其次，打工并不能锻炼口语。

　　按理说，在打工的过程中，留学生会得到口语的锻炼与实践。

　　但是米酱告诉我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日本服务业对员工的要求几近变态。

　　它要求员工对顾客的问话必须在几秒内做出回应。

　　要准确记住货架上陈列的商品在第几行第几列。

　　当顾客需要某件商品时，不允许有「找寻」的过程。

　　否则即使顾客不会因此感到不满，也会遭受店长的训斥。

　　在餐馆，也是如此，上班时间一刻不得闲。

　　留学生们常常下了课，来不及吃完饭就赶到打工的餐馆。

　　饿着肚子开工，一刻不停地端盘子。

　　在工作时间上厕所也是不被允许的。

　　米酱说：「我一个女同事曾经徒手在热油里为顾客捡起不慎滑落的丝巾」。

　　在这样高压的工作状态下，留学生都不愿多开口，以防出错。

　　而与顾客交流的部分永远都是固定的几句。

　　一起工作的大都也都是同乡，彼此间几乎用不着日语会话。

　　如此一来，在工作时并无提升口语水平的机会。

　　Sam有一次跟我们说，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平时接触的几乎还是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使用英文的机会反而不多。

　　种种因素导致了很多在国外的留学生并没有太多锻炼口语的机会。

　　另外，学成归来，能力和机会也并未有鲜明优势。

　　现在的时代已然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不同了，中国大陆是「挣钱」的热土。

　　各种创业、投资、就业的机会都在这块土地上蓬勃地生长出来。

　　为此，「学成归来」是绝大部分留学生的选择。

　　可是，不论是Sam还是米酱的同事，现在留学生似乎没法和国内毕业生拉开太大差距了。

　　就像米酱说的那样，「大家一样在做着这份机械枯燥的工作，那些去过日本留学的人比我们有更加优秀的工作表现。」同样，Sam也是一样，他的工作表现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和大家想象中的「海归」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4

　　所以，留学真的还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当我把这个问题反过来问自己。

　　「如果我现在刚刚高中毕业，或者大学毕业，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允许，我会选择去留学吗？」我的心里还是立刻就蹦出来一个字，那就是「想」。

　　私以为大部分的人肯定也是这个答案。

　　我们没法出国留学，还不是因为「穷」？

　　有了这机会，为什么不出去？

　　一般而言，留学的代价（人力、无力、财力）应该是比在国外读书来得大的。

　　那么我们觉得Sam，米酱的同事们没有对得起「为留学付出的代价」，是他们真的没有达到投入产出比的最大化，还是我们对「留学」本身有太多的羡慕嫉妒恨呢？

　　如果我们放松心态这样想：留学其实就是去读书，只是我们在国内，留学党们在国外。

　　他们自己或者他们的父母可以负担比国内高一些的读书成本。

　　他们只是读了几年书，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仅此而已。

　　我们的「不解」会不会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