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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在拉雪兹

沉睡在拉雪兹

倚门回首2018-01-09 10:54:10浏览1127
不能在巴黎绽放着生是一种遗憾,不能在巴黎绽放着死何尝不是
沉睡在拉雪兹

 

文·佚名

拉雪兹神父公墓是巴黎市内最大的墓地,面积118英亩,只有巴黎郊区还有更大的墓地。拉雪兹神父公墓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墓地之一,位于巴黎的第20区。在这里被葬的、在过去200年中为法国做出贡献的名人墓每年吸引数十万来访者。它也是5场大战争的纪念地。
“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海明威这么说过。
从人名来看,这座公墓所安葬的并不全然是巴黎人,许许多多伟人甚至是外国人,但他们把青春和才华都奉献给了巴黎,于是巴黎也对他们不离不弃,这座如此尊崇知识与艺术的伟大城市,分一块净土,让他们栖息。这是对他们生命最好的礼赞,不知道曾在巴黎挥洒过青春的海明威有没有这么感慨过:不能在巴黎绽放着生是一种遗憾,不能在巴黎绽放着死何尝不是。于是每个长眠于此的逝者会让人感到痛惜,但又总撩起几分好似游离的艳羡,不是么?
   
弗里德里克·弗朗索瓦·肖邦
(F.F.Chopin, 1810─1849) 
 
爱上法国女人的波兰音乐家,情感生活跌宕又恰逢革命时局,个人情感和国家命运强烈碰撞,和巴黎结下不解情缘。肖邦的墓极好辨认,因为拜谒者极多,他墓前的花束最多。在墓前听到有人用带着法国口音的英文向周围的各国朋友介绍肖邦与乔治•桑的感情纠葛。时隔一百多年,人们依旧饶有兴趣地谈论钢琴诗人的八卦,谈论乔治•桑的热情和丑陋,谈论肖邦的不值。
心底有些笑意涌出来,但却始终未敢发声,只是痴痴地望着他墓碑上埋着头怀抱提琴的少女雕塑。她幽怨而高贵,被风雨洗刷得走样了几分神采,如同这故事般,时而被冲淡,时而被渲染,夹杂着旁人过多的偏狭和臆想。
关于肖邦的病痛、忧郁以及感情生活的是非因果,这点传闻的边际本那么小,他的伟大才能却终究让试图有所非议的人统统闭嘴。幸而人们总是视死如生,在肖邦墓前,谈好的为多数,因为已无人要和他对质。
玫瑰是他收到最多的花,它们在巴黎高天流云的晴空下、碧树白石的墓园里,娇艳无比。 
 
莫里哀
(Moliere, 1662-1673) 
 
莫里哀是巴黎本地人。他曾享受贵族教育,但不久就宣布放弃世袭权力,从事戏剧事业。他创立“光耀剧团”,惨淡经营,甚至一度因负债而入狱。后来,他不顾当时蔑视演戏的家庭与世俗反对,离家出走十多年,积累了大量创作素材。待重归巴黎时,他引领了一代风潮,成为文艺复兴时期古典主义戏剧最重要的领导者。巴黎是被他放弃又重新拥抱的一座城市。这里最世俗,同时也最革命;这里最肤浅,同时又最尊崇艺术。莫里哀不仅开创了戏剧的全新时代,更打造了一个走向复兴的文化巴黎。
他的离去是巴黎的耻辱,他的回归又是巴黎的骄傲。他曾因为经费紧张亲自带病上台表演,演完最后一幕咳血而亡。莫里哀的成功自然与才分、坚毅有莫大关系,但最主要的恐怕是他的不畏惧。他凭心选择自己所爱的事业,在人所不齿的行当里颠覆了乾坤,成就了巴黎。
 
欧仁·鲍狄埃
(Eugène Edine Pottier,1816-1887) 
 
众所周知,鲍狄埃是著名的《国际歌》的词作者,也是巴黎公社的主要领导者之一。在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的阴霾中,鲍狄埃隐忍着内心巨大的痛苦,依旧相信共产主义革命能够最终赢得整个世界,写下了雄文《英特纳雄耐尔》(法文Internationale,意为“国际”)。在流亡海外多年之后,他终于等到了大赦,重回巴黎,在1887年出版《革命歌集》,雪藏16年之久的《国际歌》原词才首度公开发表。同年,鲍狄埃去世。第二年法国工人作曲家皮埃尔•狄盖特发现了这首诗词,以满腔的激情为《国际歌》谱曲,并在里尔的一次集会上指挥合唱团首次演唱,很快这支战歌便传遍法国,风靡国际,激励了世界各国的无产主义战士。
 
巴尔扎克
(Honoré de Balzac,1799-1850) 
 
大文豪雨果在巴尔扎克的悼词中写道:“唉!这位惊人的、不知疲倦的作家,这位哲学家,这位思想家,这位诗人,这位天才,在同我们一起旅居在这世上的期间,经历了充满风暴和斗争的生活,这是一切伟大人物的共同命运。今天,他安息了。他走出了冲突与仇恨。在他进入坟墓的这一天,他同时也步入了荣誉的宫殿。从今以后,他将和祖国的星星一起,熠熠闪耀于我们上空的云层之上。站在这里的诸位先生,你们心里不羡慕他吗?”
巴尔扎克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写作和百科全书式的对19世纪法国社会风貌的全景记录不仅仅抵达了文学的高峰,同时也是珍稀的社会思想运动史文献。他为世人贡献的不仅仅是其笔触的华光,更有其立场、思想和对社会前进方向的导引,关切到了社会阶层的真实生存状态。从这个意义上讲,他触及了文学的某些核心问题,从而超脱于文学家的身份,更扮演着重要的思想家角色。他是法国的国家骄傲。
 
德拉克洛瓦
(Eugène Delacroix,1798-1863)
 
这又是一个经常被淡忘的名字。但他的名画《自由领导人民》大概每个人都记得。Coldplay乐队的一首Vila La Vida再次让这幅画在年轻人当中声名大噪,同时科普了的还有法国革命史。
相对于梵高、鲁本斯、伦勃朗等荷兰画家而言,德拉克洛瓦在中国的知名度算不上高,但论艺术上的成就,他与这几位画家难分高下。在表达感情的深度与力量方面,除去伦勃朗外,没有人能与他相比;在表达运动的激烈和气势方面,除鲁本斯外,很少人达到他那样动人心弦的程度;在把抽象的冥想和寓意的东西变成艺术形象方面,除米开朗基罗外,没有人具有他那样的才能。卢浮宫开辟的几个展厅专门陈列他的画作,其中包括著名的浪漫主义代表作《自由领导人民》。
 
伟大灵魂的乐土 
 
巴黎有太多理由伟大了。且不说塞纳河两岸的瑰宝级建筑艺术,且不说浪漫的埃菲尔铁塔、美味的法国大餐和散发着时尚气息的香榭丽舍大街,甚至可以抛开卢浮宫的艺术品,抛开巴黎索邦大学和巴黎高师,抛开枫丹白露,抛开整个繁华魅惑的巴黎当下的人生,单就因为埋葬了这些伟大的灵魂,这座城市就足以被惦记、被仰慕、被叩访。 
而我们需要习得的并不是如何把坟头修得漂亮,也不是务必把名人全都安葬在一起,甚至不是非要把名人墓园设立在市区繁华地,而是从对先辈的纪念汲取力量,从对知识的尊重唤起凡人的梦想,从对历史和生死的反思中破浪前进。法兰西民族无疑是值得敬佩的,其火热的革新情况、对人生对社会对世界的无尽探索,都架构在对伟大心灵尊崇的基础之上。 
拉雪兹不是墓园,而是乐土;这片乐土上的阳光,是取之不尽、盗之不竭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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