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结束的这个暑假,我去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进行暑假的实验室实习,做了两个月的实验。研究的对象是光电器件中的异质节太阳能电池。我做得很辛苦,很多时候整个大楼里面我都是最后一个才走的,周末也没有像别的同学出去玩,而呆在实验室里自己做实验。
整个科研过程其实是很不顺利的,两个月的时间,我前面一个半月的时间基本没有什么结果,都在学习尝试怎样才能做好一个太阳能电池的器件。因为在制作器件的过程中有很多细节会直接很大程度地影响电池的质量,而每个人都要去摸索。我在戴维斯大学的导师跟我说,这个摸索的过程一般要三个月,而三个月以后你就已经离开了。听起来很让人沮丧,但事实就是这样。
在前一个半月的过程中,很多日子是一种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阴霾沮丧。从早上到实验室开始做电池,尝试着改变一点制备过程中的细节以期望得到好的结果,一直到晚上九十点种对电池进行电曲线的测量得到结果,然后满怀期待希望地去看结果,却总是失望。于是很失落地一路骑车回寝室。在骑车的路上我总是在一种出神的状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心情很低落。
在这个过程中,一个教授和我的对话很是安慰了我,他来我的办公室搬电脑,顺便问我说:“你最近怎么样?”我实话相告:“实验进行得不是特别顺利。”他笑着对我说:“你想做科研吗?这就是科研。”
听到他说的“这就是科研”这句话,我顿时感觉像是被醍醐灌顶了,整个浮躁的心情好些了,也不再考虑自己能不能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做出些东西,只是想着要慢慢做,好好做,用心做。
在这段实验室实习的过程中,我和导师还有周围的博士生相处,发现这里的氛围和国内的是有些区别的。这里科研的氛围要平和上一些。博士生们都非常非常用功,这种用功和努力更多有一种真心喜爱的情感。在国内,我们组会上都是要做ppt的,我在戴维斯的导师严禁大家在组会上用ppt,因为他希望大家能随时相互讨论,相互指点请教,并且不喜欢太严肃正式的气氛,而这可能也是科研组比较小时才能做到的。开组会的时候他就钻到学生的工作室里面,大家有些人坐在椅子上,有些人坐在桌子上,有些人站着,互相向大家说说上个星期自己做了些什么,有结果就展示。组会早上10点开始,说到12点左右大家一起带上各自的食物找个地方聚在一起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就是各种闲聊了,说说自己的事情,喜好,小时候的故事,亲人的趣事等等。这也是一个星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大家会交流一些非科研的事情。其他时间在实验室里大家一般都不太会说话,而是各人忙各人的,就算说话也是涉及科研实验的主题。
有一个同去的女孩子说她还是有点舍不得最后要离开美国的,我问她为什么,难道我们国家不好吗?她说在美国你可以感觉自己很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而在中国气氛就是不一样。这种氛围上的区别确实我也有体会到,在美国,人和人的距离比在中国要远,这种距离并不是说一种冷漠的距离,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向别人提出要求,大部分人都会非常友善的帮助你,走在路上,偶尔遇到一个陌生人也会主动向你友好地打招呼。那就是一种非常和谐地自己过自己日子,相互尊重的慢节奏的生活状态,这种田园的生活状态也估计只会在像戴维斯这类的小镇里面才会有。我觉得这种区别就是一种文化上的差异,而对于做科学的人来说,美国这种人和人之间交流的方式显然更加能够让人静下心来。两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听见周围人谈论政治,没有听见他们谈论什么八卦新闻或者公众人物的事情,人们大多数都把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生活上面。有人喜欢骑自行车,有人喜欢攀岩,有人喜欢打篮球。他们除了专注好自己的研究工作,会让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而不是像我们这边的大学生在宿舍里成天到晚上网。我的导师喜欢到处去玩。他曾经问我:“中国家长会为了想带自己的孩子出去玩而向学校请教吗?”我回答说:“我们通常不会这样。”他很得意的说:“我们这里的家长也通常不这样,只是我会这样,上个学期我就带我孩子翘了5个星期的课带他们去德国玩。这是另外一种学习,他们的德语长进很快,也许将来他们在德国生活会比在美国生活更好。”
这两个月的科研生活其实让我成长了不少,我也发现自己更加能够耐得住寂寞了,一种我现在也不能说得清的变化,但是心境更加平和了。也许这是好事。 作者: 戎子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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