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记事：日本人的奇葩语言观

虽然笔者在日本就读的是G30英文项目，不过，在日本生活久了，也总难免会在学校、在生活中和日本人近距离接触，常常会被日本人的一些奇葩认知刷新三观。在和国际友人的交流沟通中，也常常听到他们对日本人的吐槽，下面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日本人对语言学习有哪些奇葩观念吧！

一、“只要是外国人，英语都很好”

也许是因为他们对自身外语水平的不自信的缘故，只要见到外国人，他们都会首先认为对方的英文（而不是母语）很好，并且会摆出一副“我英语不好你能不能教教我”的表情，万一这位外国人的英语也不是那么好，场面就会有些尴尬。笔者打工的地方时常会有外国旅客前来购物，收银或被问询的时候日本店员若是无法应对，便会向笔者投来求助的眼神。不过，游客未必都是英语国家的人，因此并不是每次都能顺畅沟通，有时也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解决。笔者只能待客人离开后跟同事小声解释一句：“这位顾客的英文也不是很好啦......”

二、“欧美面孔的人英语肯定比亚洲人好”

这是笔者听班上的新加坡同学说的故事。大家都知道英语是新加坡的官方语言之一，所有的年轻人都必须掌握流利的英语，学校授课也都以全英文进行。虽然会有传说中的新加坡口音，但总体来说都是母语水平。有次他和一个荷兰人，还有一群日本人在一起，结果日本人纷纷对着荷兰人求教各种英语问题，却把新加坡小哥晾在一边。事后那位荷兰同学问新加坡小哥说，明明你的英语比我好很多，为什么他们反而要来问我，新加坡小哥也只好无奈地告诉他，“Cuz I have an Asian face（因为我有一张亚洲面孔）”。

三、“我不想出国，没必要学外语”

这则轶事是我ゼミ的教授讲给我听的。他本身是东欧人，辗转几个国家最后来到日本教书。他学过几年日语，因此和日本人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他有次和日本邻居喝酒聊天时，发现对方对自己所做的研究很感兴趣，并且自己也在做一些相关的学术研究。可是大家都知道，学术界有分量的文献资料多数都以英文写就，英文不好就相当于放弃了研读许多重要文献的机会。而这位邻居的英文远未及能读英文文献的水平，因而，教授便问他，为什么不学好英文再做研究呢？哪知对方一本正经地说，“日本人だから（因为是日本人）”，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反正一直呆在日本，没有必要学什么外语。

这一点笔者从同自己的日本朋友的交谈中也有所发现。尽管他们会流露出对会说三国语言的人的羡慕，但同时也会表示，“我觉得作为日本人，呆在日本挺好的，学了外语也没多大用啦”。对于大学时期的出国交流项目，他们也兴趣寥寥，“哎呀，我英文又不好，不想出国呢”。这态度，和国内的留学热潮简直截然相反呢。

四、“日语不好，别来日本”

是的，日本人觉得自己如果某种语言能力不过关，就不会贸然到说该种语言的国家去。同理，他们也会排斥日语水平不好的外国人。尽管口头上未必表示出来，举止却出卖了一切。笔者刚到日本时，日语能力非常差，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融入不到宿舍或者社团的日本学生圈子中去。一开始以为是日本人的“脱亚”情绪，或者说“崇洋”情绪，依然严重，因此对于日语不够好的亚洲同学都比较冷淡，后来和美国小伙伴交流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也会有同样感受，觉得对方虽然表面热情，常常会当面夸“你日语好好哦”，但感觉这其实是在暗讽自己的日语水平和自己仍有相当差距，而且即使留下了联系方式也很少会主动联系。

（好像是这样呢......）

笔者亲身经历的还有自己在学校上日语课时，日本老师对班上一位日语水平不够好却坚持要留在高级日语班的美国人的意见。尽管当着他的面并不说什么，却会在他旷课的时候，一脸坏笑地拿出一些日语交流会或者日语口语训练合宿之类的传单说道，哎呀，真想推荐给 XXX（美国同学的名字）呢。从这一点，是不是也可以看出日本人的腹黑呢？哈哈。

五、“不管学什么语言，假名注音不可少”

在一些比较好的大学里，二外的学习是强制性要求。笔者也在大二的时候曾和同学部的日本学生一起修过法语。令人震惊的是，在多数以日语写就的外语教科书或辅导书上，词汇上方都会赫然标着和正确读法相距甚远的注音假名。即使是笔者这样非日语母语的都需要努力克制瞄假名读的冲动，更不用说那些完全按照假名念的日本同学。而且老师读起来也一口浓郁的日本味——若是不会日语，根本听不出他在说另一种语言。

（日本的不少教科书上都会使用假名标注外语读音）

更有甚者，有一次打开电视，正好调到一个节目写着“日本人の英語はそんなにヤバくない！（日本人的英语水平其实没有那么差！）”，突然产生了兴趣，于是停下来看。结果发现这个节目竟然在教大家，可以通过学英文歌的方式来学英语。乍一听是没错，但主持人又说，大家可以先用假名把歌词给唱出来，唱熟了之后再尝试用“标准”发音唱。且不说怎样的发音才算“标准”发音，想必大家都知道，要想把一门语言的听说学好，最开始打好发音基础非常重要，否则日后很难再纠正。这个节目简直是在为“日本人的英语水平为什么那么差”作了最好的注解。于是笔者默默地调了台......

当然，吐槽了这么多，笔者还是要为日本人平反一下。其实日本的年轻人中，也不乏英语水平极佳，几可达到母语水准的人。不过多数是由于小时候跟随父母有过多年留洋经历，或者本身父母一方是外国人的缘故，因此眼界也会有所不同。另外，与中国青年与老年的英语水平相差甚远不同，日本的老年人中，能用尽管不怎么流利的英文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却有很多，出外游玩时也常能见到指引外国游客的日本老人。因此，若论平均水平，倒说不定日本人反而略胜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