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东西不过很久,是不可能理解的。有的东西等到理解了,又为时已晚。大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在尚未清楚认识自己的心的情况下选择行动,因而感到迷惘和困惑。
——村上春树《世界镜头与冷酷仙境》
李奉拓
2015年毕业于澧县一中,澳洲莫纳什大学电影制作专业在读,预计2019年毕业。2018年3月,于墨尔本创立的“Dooler Trip” 网约车公司获得种子轮融资。
高三任课老师:丁雪莲,卢云雁,胡梅生,樊明春,金凤,郭继芳
心可以大,得做出来
很感谢苏学长约稿,能给我这个机会讲一讲自己在澧县一中的成长经历,但心中忐忑,提笔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很多一中的学长学姐已经发文讲述了他们的学习工作经历,他们的成长收获、宝贵经验,那么我能给学弟学妹们讲什么呢?思考了半个多月后,我想给大家讲一讲一个关于“差生”的挣扎故事。因为回头去看,那三年写本小说也不为过。
从开头讲起吧,一二年,九澧考的比较好。因为那一届,一大半的人都上了一中,我呢,超一中正取分数线一点点,侥幸考上了。
开学第一天,走在热闹的新校园里,嘿,都认识,见着认识的都打招呼。
我顺着高一楼下的花名册,找到了我的班级。进了教室,一秃头坐在那儿,块头大,脾气大,他叫我们几个长得高的男生去搬教材,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个秃头不好惹,就是大名鼎鼎的黄建国老师。所以我们几个大兄弟凑一伙,就排队屁颠屁颠跑去了文化楼。
路上,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们哥几个一边架着麻袋的一边,一边侃起了这三年打算怎么过,我说这三年我不说清华北大,人大至少我得混一个吧,我那哥们儿说你要是考得上,那我就上哈佛了,别说哈佛,麻省理工,普林斯顿一个不少。想想那时候口气大的,似乎我们几个愣头青做什么都是分分钟的事。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一进学校就参加美术社团,报名竞选学生会干部,我画画县里拿过奖,所以一进去就想当副社长,后来知道高中社团没什么用处,就退了。学生会里面开始竞了一个宣传部长后来又被罗主任安排了副书记,真是人生快意,乐哉乐哉。
可是事实证明,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一次联考总结大会上,建国兄挑出了几个成绩下滑厉害的人点名批评,我荣幸成为其中一个,第一次考试第20名,之后的两次一直掉到50多名,快要垫底。班会上,建国兄拿起成绩单说,“某些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瞎起哄什么,我们这位同学的成绩仿佛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真是带了加速度,物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他。”全班哄堂大笑。 当时我妈也在担心,孩子你是干啥了呀,怎么不好好学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前几天都看见你和你班上那女同学一起放学回家什么的,早恋不好,把心思放学习上。我当时觉得,只要是成绩下来了,什么话都有,成绩上去了,还要唠叨让你学得更好,那学习干嘛呀。
高一第二个学期,可能是老师约我谈了几次无果后,也失望了。我被建国分到了第八组,也就是最靠墙边上的一组(用意很明显了),这就有意思了,几个最闹腾的人坐到了一块儿,汤溶聪,曾志和我应该是一班最爱生事儿的几个人了,上课爱发怪声,爱接话,爱欺负人。
我们也做过好事,曾经为了学校自行车停靠乱收费的现象,我们身体力行,自发准备了名为“两块钱的不道德的单车费,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的演讲,并组织各个班级的梁山好汉集体聚义,前往学校单车棚声讨,成功解决了这个乱收费的现象。我们为此事从班级反映到年级,年级反映到学生科,从学生科到校长室,我还记得抱着不解决问题不罢休的态度,我和江柯,陆顺,覃丰毅等还一起去堵过校长办公室。
事后,我们都吹牛,没有我们,哪儿有一中如今的太平盛世呀?看上去得意,实际上我们是自顾相互安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正还有两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高一是闹腾的一年,学业也按部就班地继续着,很快就到了要分文理科的时候了。但是学生间一直存在着一个鄙视链,理科特色班>理科班>文科特色班>文科班,这种现象以前有,现在也有。
在这个上面,我不认同。我本来就喜欢历史政治,看些五花八门的书籍,买一大堆经济学、管理学、文化研究等书籍在化学课、生物课上面看,因为建国兄是教物理的,所以我物理课不敢看。我在内心里,对于生物化学公式是鄙视的,认为这些东西学了有什么用,以后出去了之后你和人谈事用不上,谈恋爱用不上,赚钱用不上,也就只能在实验室里搞研究或者去上班,多没意思,当然那个时候还是很单纯地觉得理科没有用罢了,觉得大牛就该懂弗洛伊德,懂罗斯福、丘吉尔,张嘴就来一堆人名。
所以在高一的化学课上我看完了几本经济学原理、世界简史之类的书,方便我吹牛。
高二进了文科班,才发现其实天天学历史政治,背模版,核心价值观,辩证唯物论更没意思,每天都在充满陷阱的选择题,千篇一律的简答题里面做着长久的思想斗争。
我个人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比较有主见的人,对于事物的认知和热情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人云亦云,你告诉我这个是错的,那我要知道为什么,经常会去质疑。
记得很清楚高二时候胡梅生老师组织一个时事热点的活动,每节课前十分钟都要准备一个speech,你要去说你对这件时事的看法。到我那一周的时候,我特别认真地准备了俄罗斯占领克里米亚问题,我从中国,俄国,北约的方面去分析了利弊,记不清具体讲了哪些内容了,只知道在讲的时候,我略有紧张,整个教室只有我说话,还有我咽口水的声音,讲完全班鼓掌了很久。事后在办公室里面,胡老师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记忆犹新,他说 “你以后是办大事的。” 这句鼓励影响了我很久,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我也就慢慢投入到学习里面去,哪怕是去死记硬背或生搬硬套,慢慢地成绩就提高到年级前五十。
在高二快进高三的时候,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作为活跃分子,参加政治地理竞赛,参与元旦之类的晚会,日子渐渐充实起来。
越是充实,我便越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在那个环境下,我觉得大环境是对独立思考很不友好的,很多人有意无意都在告诉你,你该怎么去做。高考是对于所有义务教育下学子的最终试炼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高中前两年干了啥不重要,或者说你前十几年干了啥也不重要,过了这卡,换来的就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我或许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当时没有觉得高考是个什么重要东西,而是一直在全身心地探究自己想要什么。我知道我要的不是在书本里面,而是在大千世界里面,那么我该如何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到如今也是如此。
我曾经会去理所当然地认为上了大学不就是找工作,有事业了组家庭,把二十岁,三十岁的主题都给规划好了。可是,那该多无趣啊,如今我并不觉得有些人的pace是一样的,有的人走得快一点,有些人走得慢一点,我做的事情是为了去找自己的节奏呀。
在高三的生活里,也许有一部分是走得快一点的人,有一部分是走得慢一点的人,那我在哪里呢?我在不断地主动给自己去定位,而不是让排名和分数去定位我。高三是飞快的一年,那年我也准备过人民大学的自主招生,没过,加之后面的学习越来越不稳定,高考带着压力也考得不是很理想。
考完之后,我想了很多东西,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之后那一个月,我约到了刘超凡,孙萧迪去拍小电影,名字叫出发,想拿电影去想明白,但是电影也没讲明白。总之拍完电影,我以为我自己是出发了。
考上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了半年,便下决心退学。
在普通一本里面,我试图去调整自己的生活学习状态,觉得自己好像是延续了高三的颓败心态。
到了大学,退学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但是心理斗争是很简单的,我觉得我学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抱负。
由于英语底子还可以,花了一个多月考过了雅思,拿着高考成绩,准备文书去了Monash大学。申请出国留学我选择了电影投资,辅修传媒。学了那么多英文,到了墨尔本还是张口难,过了很长一阵子才适应。
如今,通过两年的学习,自己开阔了眼界,得到了很多新的认识,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和指点,也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定位。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还是跟在一中的生活一样,就没少闲着去捣鼓。
后来,通过一些渠道,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做了一个微信平台,拉到了种子轮的投资,在澳洲准备着手创立自己的一家网约车公司,我们几个人一起做市场分析,一起做股权划分,注册事宜,营销宣传,一切又仿佛回到高中那种意气风发的时候。
关于后面的路,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高中时期所有的闹腾,那是为了寻找自己的pace,高中时候所经历过的失落和鼓励,是我现在挑战新事物的勇气,在高中时期想不明白的东西,如今恰好才是我去做事的理由。
从高中到大学,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彩部分,也会有令人沮丧的部分,哪个部分都重要,年轻时候不喜欢那根平直的直线,而是喜欢此起彼伏的曲线。
所有像我一样的“差生”们,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对你的选择负责,那么为什么不想想哪些部分是愿意真心付出的呢?
我在最后想说的是,心大可以,但是得做出来,因为不做出来,没人会give it a shit,要做啥就大胆说出来,并且用10分的执行力去做出来,找找自己的定位,调整自己的节奏。
事实是,一切事情什么时候出发都不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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